从城市治理角度来看，ChatGPT带来的影响主要体现在“更加迅速的响应、更加丰富的生活、更具挑战的安全”等方面。

响应更加迅速

城市的魅力在于要素的多样性。多样性带来的需求多元化，需要差异化的响应。尤其是对于超大型城市而言，城市公共产品供给的规模性、有限性与市民需求的多样性、灵活性之间是一对矛盾。

对于城市公共服务而言，市民服务诉求包括咨询、投诉和表扬三种基本类型。无论哪一种都需要相关部门予以快速、精准的响应。

ChatGPT作为一个目前最接近“六边形”战士的“智能聊天机器人”，使用了先进的神经网络架构，拥有语言理解和文本生成能力。尤其是，它会通过连接大量的语料库来训练模型，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具备“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”的能力。这类技术应用到市民诉求响应中，有望提升咨询类和表扬类热线的响应速度。

当然，这一切仍是未来时。由于ChatGPT是主要依据已有知识库训练出来的“类智能”应用，其知识范围只覆盖到2021年，对之后的事情几乎“一无所知”。这也意味着，对实时的城市政策收集、理解与回应，其仍有较长的路要走。但无论如何，“开拓性的第一步”已经迈出。

生活更加丰富

城市的吸引力在于生活的丰富性。这种丰富性不仅带来全新的生活体验，还意味着新空间、新机遇。ChatGPT这类人工智能程序在城市中的应用，会放大城市的丰富性，让城市生活更加精彩。

特别是，ChatGPT以一种采样的形式将有代表性或有迷惑性的样本进行标注，然后反馈给模型；模型根据反馈调整自身，并通过不断迭代得以日趋完善。

基于这一原理，我们可以将人们对于问题的多种可能的反馈预先告诉机器。当其遇到类似问题时，就能像人一样回答。同时，在与用户交流的基础上，机器又不断学习与更新，从而变得更加像人。

这种看似简单的机器输出，对于渴望提升自我的人获得新知识、对于需要交流的人获得心理慰藉的价值不言而喻。

事实上，ChatGPT不单是智能聊天机器人，还是一种新的数字生态体系。确切地说，它还能进行搜索、翻译、编故事、写文章、写代码甚至是软件排错等。这些功能可以使人们从繁重的文案、翻译等劳动中解放出来，从而有更多闲暇享受生活。

安全更具挑战

城市作为人造的生产和生活共同体，多样性和丰富性伴生的复杂态势，也给城市安全带来巨大挑战。

在规模效应加持下，超大型城市成为带动区域乃至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战略空间单元。但包括地震和洪水在内的自然灾害，包括疫情在内的重大传染病，包括群体冲突在内的社会风险等，在超大型城市中也具备更大的影响力和破坏力、更强的辐射性和带动性。

正因为如此，以提升城市安全为目标，加快推进韧性城市建设步伐，增强城市对各类灾害的预防、适应能力，日益成为全球各大城市的共同议题。

数字技术的应用，无疑会给城市精细化管理和韧性治理带来机遇。但是，ChatGPT等人工智能的应用，也可能让城市安全面临更加复杂的挑战。

在数据安全方面，不法分子对ChatGPT的恶意利用，可以生成大量用户名和密码组合，对城市公共服务的登录界面进行“撞库”攻击；利用ChatGPT的编写功能生成钓鱼电子邮件，可能会扩散各种木马程序；利用对话功能冒充真实的人或者组织，可能会骗取他人信息、财物等。

在系统安全方面，不法分子可能会利用ChatGPT的自然语言编写能力，编写恶意软件，在逃避防病毒软件检测的同时攻击城市基础设施网络。同时，如果大量的人工智能被应用到城市治理之中，相关程序设计的微小差错还可能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。

在社会安全方面，谣言制造者可以通过对ChatGPT提出充斥阴谋论和误导性叙述的问题，诱使其改编信息，产生大量令人信服却无信源的内容。这将导致ChatGPT成为传播和助长网络谣言的工具。

此外，对ChatGPT的不当训练也可能导致其经常爆出危险性的言论，对社会舆论产生负面影响。

总之，无论愿意与否、欢迎与否，未来已来。在既有竞争环境下，新技术既不缺少产生的土壤，也不缺乏应用的田地。面对新技术，与其恐惧或抵制，不妨深入思考：如何在新的技术环境下既赢得竞争优势，又不让大多数人掉队，还能提升共同福祉。

（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研究所副研究员）

来源：解放日报 2023-02-21